予美我的美人这里诗人指自己的亡妻亡此死于此即埋于此地谁与?独
予美:我的美人。这里诗人指自己的亡妻。亡此:死于此,即埋于此地。
谁与?独处:程颐《程氏经说》:“‘谁与?独处’,是两句谁与乎?独处而已。”犹言“谁陪伴她?她一个长眠于地下”。
棘:酸枣树,一种带刺的灌木或小乔木。
域:墓地。《毛传》:“域,营域也。”《广雅·释丘》:“营,域,葬地也。”
独息:一个人安息于地下。
角枕:安葬尸体所用的枕头,两边向上突起,头置于其中,以求下葬移动棺木时头不移动位置,至今陇南一带入殓死人所用枕尚如此。粲:同“灿”,华美鲜艳的样子。
锦衾:锦制的被子,用于敛尸。因丝织品不易朽,而麻织品、棉制品易坏,故古代中人以上之家殓尸都用丝织品(至近代土葬仍如此。当然先秦时尚无棉制品)。烂:灿烂,颜色鲜艳的样子。
独旦:曾运乾《毛诗说》:“独处至旦也。”
百岁之后:诗人指自己死后。
其居:指妻子的坟墓之中。此句言自己死后当葬到一起。
室:墓室。
【品评】 《诗序》说:“《葛生》,刺晋献公也,好攻战,则国人多丧矣。”故清中叶以前学者多以为妻悼夫之作。这有一个原因,便是旧礼教无形间影响了对诗的内容的理解与主题的把握。以为妻悼夫则于礼为顺,夫悼妻而如此伤感,不合于男尊女卑之义。但是,虽然古代男女都可以“美”、“艳”形容称说之,古代妇人称男子为“君子”,于《诗经》中不止一处有反映,而称美者无之。此诗称死者为“美”,则为丈夫悼亡妻之作。
由诗中“角枕粲兮,锦衾烂兮”二句看,诗人所哀悼之爱妻死去年代不久,联系首二章前两句看,诗作于妻死之次年宿草遍地之时。因为先一年是下葬及葬后不久,因奠仪至墓,草根翻覆,尚未形成新草蒙茸的状态;新植用以护墓的荆楚棘刺,也看不出枝伸叶茂的生气,经过一个春夏,至次年到墓地,则绕葛缠藤,笼罩于荆楚之上,五叶苺之类蔓延覆盖了整个墓地,顿感爱妻已逝去一年,不禁悲从中来。《礼记·檀弓上》:“朋友之墓,有宿草而不哭焉。”孔颖达《疏》:“宿草,陈根也,草经一年则根陈也,朋友相为哭一期,草根陈乃不哭也。”夫妻之情不同于朋友,当一年后再来墓旁,回想前一年下葬时情形及生前种种,如在目前,而悲其独在地下,因而有“死则同穴”之想。
由诗中称死者为“予美”看,死者应年纪不太大,那么,诗人的年纪也不会很大。中年丧妻,为人生之大不幸。则诗人于丧礼之后隔年重至墓地,悲从中来,也就可想而知。
诗中说的“夏之日,冬之夜”,是指日最长之时,夜最长之时。这两句的言外之意是:爱妻在地下的每一日都如炎夏长日,每一夜都如严冬长夜。所以说:“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!”“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!”诗人想象其妻在此永日长夜中寂寞无聊,回忆夫妻恩情悲苦无尽的情状。清代陈澧在其《读诗日录》中说:“此诗甚悲,读之使人泪下。”完全是真情的流露,其语句、结构皆随情而变。开后代悼亡诗之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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