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秦从齐国派人对燕昭王说：“我离间齐国和赵国，齐、赵两国已经孤立了。大王为什么不出兵攻打齐国呢？我愿为大王削弱它。”燕国于是派军攻打齐国的晋城。

令人谓闵王曰：“燕之攻齐也，欲以复振古地也。燕兵在晋而不进，则是兵弱而计疑也。王何不令苏子将而应燕乎？夫以苏子之贤，将而应弱燕，燕破必矣。燕破则赵不敢不听，是王破燕而服赵也。”闵王曰：“善。”乃谓苏子曰：“燕兵在晋，今寡人发兵应之，愿子为寡人为之将。”对曰：“臣之于兵，何足以当之，王其改举。王使臣也，是败王之兵而以臣遗燕也，战不胜，不可振也。”王曰：“行，寡人知子矣。”

苏秦派人对齐闵王说：“燕国之所以攻打齐国，只是想恢复它原有的国土。燕军在晋城停留下来，那是因为军力不强而举棋不定。大王为什么不派苏秦率齐军去迎战燕军呢？凭苏秦的才能，领军迎战弱小的燕军，燕军必败。燕军被打败后，赵国就不敢不听齐国的指挥，这就是大王一举使两国服从。”齐闵王说：“好。”齐闵王对苏秦说：“燕军驻扎在晋城，现在我派兵迎战，希望你做我军的统帅。”苏秦说：“我对领兵打仗很不适应，请大王另派贤能。大王派我领军，就会使齐军战败而把我送到燕国手中，打不了胜仗，局势就难于挽救了。”闵王说：“你去吧！我是了解你的。”

苏子遂将而与燕人战于晋下，齐军败，燕得甲首二万人。苏子收其余兵以守阳城，而报于闵王曰：“王过举，令臣应燕。今军败亡二万人，臣有斧质之罪，请自归于吏以戮。”闵王曰：“此寡人之过也，子无以为罪。”

阳城：齐邑，在今河北清宛西南。

斧质：砍人的刑具。

苏秦于是率齐军与燕军在晋城交战，齐军大败，燕军杀掉齐军二万人。苏秦收集残兵败将退守阳城，向闵王报告说：“大王过分相信我，派我迎战燕军。现在损失二万人，我犯了杀头的死罪，甘愿接受处分。”闵王说：“这是我的错，你是没有罪过的。”

明日，又使燕攻阳城及狸。又使人谓闵王曰：“日者，齐不胜于晋下，此非兵之过，齐不幸而燕有天幸也。今燕又攻阳城及狸，是以天幸自为功也。王复使苏子应之，苏子先败王之兵，其后必务以胜报王矣。”王曰：“善。”乃复使苏子，苏子固辞，王不听。遂将以与燕战于阳城。燕人大胜，得首三万。齐君臣不亲，百姓离心。燕因使乐毅大起兵伐齐，破之。

狸：齐邑，今河北任丘东北。